軟棗
作者:張學(xué)德
我熟悉軟柿子,也聽說過青海特產(chǎn)的軟梨,而知道軟棗,是在今年的金秋十月。
國慶假的第三天,幾位文壇友人來我這鄉(xiāng)野宅院小聚。隨意漫步閑聊時,作協(xié)潘興祥主席見一株樹下落有許多拇指頭大的果實。他撿起一顆說:“這是軟棗,我們小時候就愛吃。”
“這樹20多年了,結(jié)的果澀得很,鳥雀都不吃。”我說。他告訴我要曬干脫澀才能吃。
這被我稱作稆柿子的樹,是當(dāng)年我在校園一株松樹下發(fā)現(xiàn)的。一棵細弱的小樹,幾根枝挑著柿子一樣的綠葉。看它單薄地屈居松樹下,少見陽光,難得水分營養(yǎng)。我便心生憐憫,領(lǐng)好幾個上歲數(shù)的老師來看,都說不認識。因好奇,加上惻隱之心驅(qū)使,在確認它屬非所購美化校園花木的前提下,我將它移回家,鄭重其事地請進我的生命里。
這無名的花樹,與洋槐比鄰而居。因換了環(huán)境,陽光、水分等生長要素齊備,它好像在報答我,第二年春便開了不少細小白花。面對眼前芳香撲鼻的洋槐花,它是那樣平和淡然,因為它身上藏有待時而發(fā)的禮物。入秋后,洋槐那段繁華已隨秋風(fēng)遠逝,它的枝頭卻掛滿果實。青的、黃的,在秋日的陽光下閃著油亮的光,但它沒有一絲炫耀之色,只默默陪時光走過秋的歲月,靜享生命賜予的那份美好。
我曾懷著異常欣喜的心情,摘下那可愛得如市場熱銷的“陽光玫瑰”葡萄似的果實,拿手掂量、端詳,堵鼻子慢慢嗅,放嘴里輕輕咬。可只一小口進嘴,那澀味便噎得我“呀”一聲,“呸呸”地吐個不停。
由此,我斷定它就是野生的稆柿子。因為鳥愛吃柿子,所以我希望它成為鳥雀的美食。我家房前屋后有的是桑棗、楝樹棗、柿子、枸杞子等,現(xiàn)在又多了這掛滿枝頭的稆柿子,我家竹林過冬的鳥不愁吃了。可冬天從未見鳥雀問津,我一時落寞的心終歸于平淡。
乍聽說這東西能吃,我像小時候聽到伙伴告訴我哪兒發(fā)現(xiàn)好吃的野果一樣,開心地忙碌起來:與老妻一起天天撿拾掉落在地的軟棗,放陽光下曬。幾日后,我搬小凳子坐在太陽下曬著的軟棗前,隨手摘枝撿葉,忍不住揀幾個塞嘴里嘗鮮。嗯,那口味有的像巧克力,有的像柿子,有的還有點鎖嘴(方言)。
吃著這野性十足的軟棗,眼前總會浮現(xiàn)小時候與割草挑菜的發(fā)小采食桑棗、烏端端等野果的情景。為重溫這溢滿久遠童趣與鄉(xiāng)愁的記憶,我把曬成的軟棗選好,分裝在一次性封口的塑料袋中,送給幾個文友回味品嘗。
我知道這野果的口味、品相遠不及平時所吃的水果,但它帶給我們兒時滿滿的回憶殺,是任何水果都無法代替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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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值班: 吳弋 編輯: 朱蕓玫
來源: 連云港發(fā)布